茨城雪

老坟头别屏蔽了

神明


这次绘卷延伸的脑洞,茨木在拼命救回酒吞的时候,想必酒吞自己也作出了努力。
在《御伽草子》和很多传说里,酒吞最后痛改前非?成为了首冢大明神,在这个基础上做出改动。
*茨木基本没有出现
*文章很烂寡淡无味
走起➡️





“叮铃————”

什么......声音......

“叮铃————”

那个声音越靠越近,红色短发的男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红色的花海之中,脚下的植株竟及膝高,定睛看去那花花瓣鲜红蜷曲,花蕊如丝线向外延展,分明是彼岸花的模样。

“此处为何有彼岸花花海......”男人正疑惑着,却看到自己正前方的彼岸花中间不合时宜地绽放着一朵白花,白花处在这个整顿有序的格局下显得格格不入,似异类般从夹缝里挤出,硬生生长地比周围的花高出了三寸有余。但它顽强逆着所谓的秩序,不仅在这残酷严峻的生存环境中生了根,还活出了自己的模样成功吸引到了男人的注意。

“哼,真是可怜啊。”男人自顾自地说道,却蹲下身观察起了白花,也不管白花在这逆道里经历过怎样的不公,讽刺道:“弱小的东西没有资格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有一席之地,不过......”

【你是个可造之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划过,话语卡在了嘴边,下意识连上的话语男人沉默良久,这句话他应该在哪里听到过,不然自己怎会自然而然地给这厮算不上生命的植株讲这番道理呢?

男人自我揶揄了一番,但他却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此时分明无风,可那株白花竟摇曳起来,似乎是要回应男人说的话。随着白花的摇曳,那开头唤醒男人的奇妙又熟悉的声响伴随无形的风再次猝不及防贯穿他的心间。

男人竟感觉气血上涌,莫名喜悦,他不由自主伸手去触碰环绕着光晕的白花,在他的手指能够堪堪触碰到花瓣前,他感觉一股力量把他拉了回去......


“大人!伊吹大人!”听到呼喊,男人睁开眼,迎面是刺眼的阳光,用手搪了搪,他眯眼回神,一个身着巫女服的女子背着光跪坐在他的身旁。

巫女见男人清醒过来便嗔怪道:“伊吹大人昨晚又喝醉了,昨日才和您说过今天是人类参拜首冢神社的重要日子。”

被巫女唤做伊吹的男人从仰躺的地铺上坐了起来,这一直起身子伊吹便感觉头痛欲裂如铁锥凿在了天灵盖上,他嘶了一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口腥味的液体倒涌上喉,被他硬憋了下去。咳完又觉得自己的咽喉干渴的要命,抢过巫女捧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一些茶液不及入口便被他身上的素衣吸收的干净。

巫女将手边折叠好的衣物摆在伊吹身旁说道:“伊吹大人莫急,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供大人更衣整装。”

“伊吹.......”被唤着略感陌生的名字,男人疑惑地问道:“伊吹是吾的名字?”

巫女听到疑问后竟没有憋住笑意,以为男人说了故意愚弄她的嬉言:“大人是伊吹山神之子,您随继承了神之血脉却一生助人扶贫,后被天神封为首冢大明神。怎样?大人想起来了吗?。”

看着伊吹瞪大的双眼,巫女又笑着调侃:“大人这可真是喝糊涂了?”

伊吹愣怔地听完巫女的解释一头雾水,除了那个奇怪的梦,他的确无法想起醒来之前的事情。

还没等伊吹彻底弄个明白,手中被塞入了一套叠好的衣物。“请大人速速更衣后可前往社殿参加参拜仪式。失礼。”巫女说完便弯腰叩首,向伊吹行了一礼,拉上纸门告退了。

整齐叠放的衣袈裟、僧袍沉重地压在伊吹腿上,这个感觉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伊吹强忍着反胃和头裂感欲拼凑记忆,他回想起来,自己因骨肉里伊吹山神的命脉,作为未来的主持被送入越后寺进修,因为他外貌俊美和骨子里作为神之子的骄傲,遭到了同级僧人的妒忌。他人却相互合作,不仅恶意串通将超出预计的体力活强交至自己,更不用说那些使自己当众出丑、向主持诋毁其品格的事屡屡发生,他们厮抬厮敬的嘴脸实在令自己作呕。那么,在自己忍气吞声离开越后寺,帮助了无数穷苦民众,最后他的品格感动天神成为了巫女口中的大明神?应该是这样如此。如此看来那巫女实说不假,本人也依稀记得自己是伊吹山神之子,确实有做过一介僧人的记忆,那果真是昨晚自己喝了断片导致了窘状……

可那其中些零散的记忆即使在伊吹脑中拆弄拼摆也无法得知个所以然,思绪芜杂,深究头疼,他便干脆不想,熟练的穿戴起了僧袍袈裟物什。当他拿起木盘中的佛珠拉开纸们后,首先入眼的是一只栗色皮毛的狸花猫端坐在走廊的中央,它体型竟比一般狸花猫大上两倍,瞪大眼睛锁定伊吹,黄色的兽瞳在阳光下炯炯有神。

“吾可没有养过畜生的记忆啊。”伊吹如是说。他没有刻意停留,绕过狸花猫朝社殿走去。可一回头,看到了那只猫和他同时动作起身,在发现伊吹落在身上的眼神后,狸花猫再次和他保持距离,端坐在走廊上,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伊吹。

“想跟着就来吧。”伊吹首先打断诡异的沉默,继续走他的,也不管身后的狸花猫是否跟来。这畜生并无恶意,况且伊吹有种直觉,就算他怎么赶,那只猫总归会跟在他后面。

不一会伊吹来到了社殿,看起来巫女已在这里等候一时了。

“大人,参拜开始了。”

嘈杂的声音从表参道传来,伊吹望去,看到的是人群从鸟居方向走来。队伍最前的是拿着油纸伞的白袍神职人员以及手持格式神器的祭祀。后有穿着统一持有神乐的女子走向舞殿,想必是跳神乐舞的巫女。祭祀的佳肴美酒、人类供奉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抬了上来。队伍最后是身着素衣的平民百姓,他们虔诚参拜,每个人都呼唤着手冢大明神的名号,巴不得立刻跪倒在神明的脚下,亲吻神明的足尖便足矣。等最后一个人踏入鸟居,不仅仅表参道,神社内的空地几乎没有了可以站立的地方。

伊吹睁大眼睛,不是因为这震撼的场景,而是这因从未经历的场面,在他的眼中却太过于熟悉,记忆就在脑边却无从拾忆。

巫女仔细看着伊吹的表情,似正如她所料。随后她拿出准备好的铫子,将酒液倒入配套的酒盅里,递给伊吹道:“伊吹大人,此为祭典用的神酒,请用。”

伊吹沉默半晌后接过神酒,他将酒盅放到嘴边的同时,巫女在一旁似作解释:“大人,每年人类为了得到伊吹大人的恩典来神社参拜。”

“当真如此?”

“是的大人!他们怀揣渺小的愿望,希望大人您为他们祈福,在他们眼中,大人便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

巫女刚说完最后一字,辛辣的液体朝脸上直直泼来。见伊吹将酒盅的酒液反手泼在巫女脸上,回身猛抓、又狠又准掐住巫女的脖颈拎在半空中,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顾忌犹豫。

佛珠断了线,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突然被掐住,手无寸铁的巫女大惊:“咳!伊吹大人!您...!您突然怎么了!”

“呵,大人?”伊吹嗤笑:“汝见过的手冢大明神可像本大爷这般野蛮无理?且这如同潲水的垃圾也敢自称神酒端到本大爷面前!”说罢朝地上啐了一口,掐着巫女的手又紧了几分。

“汝可知本大爷曾经被比现在还多的人跪拜,甚至求饶?可惜不是作为神,而是万鬼之王。”

巫女见到了他眼中的杀意,瞪大了眼睛,双手拉扯捶打着伊吹的手臂惊恐求救:“救命啊!伊吹大人他疯了!”

“哈!本大爷疯了?”他简直快被这个巫女的演技拜倒折服,“在这之前,源赖光这个孽障想让汝通过梦境控制我,汝应该问问他是不是疯了!”

听到了“源赖光”的名号,“巫女”停止了挣扎,原本清澈纯洁的眼睛瞪着伊吹如看一具死尸,她嘴角向上开裂,变回了真实的裂口妖鬼模样,原本温柔的声线同样变得沙哑尖锐,她冷笑出声:“大人果真如传言所说冷静睿智,老身真是小巧大人了。”

“本大爷亦要感谢汝的'神酒'和人类参拜的幻境,让本大爷想起来大江山的所有事情。不想被本大爷折磨到肝肠寸断,跪地求饶的话就乖乖让本大爷回到现世。”他威胁道。

妖妇再次讥笑:“汝就算从这里出去了,没有肉身的汝也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有魂魄在世上短暂停留,最终也留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是这里的世界......”

巫女邪笑到“这里的世界由汝自行支配,取之不尽的财宝、源源不断的酒、甚至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神明!这所有的一切!没有汝求不得的东西!”

听她说完,伊吹眼神暗了暗,沉默了半晌道:“当真由本大爷自行支配?”他掐着妖妇脖子的手紧了紧。

“没错!千真万确!”妖妇见伊吹态度的转变大喜过望,连连附和。

“那在这个世界本大爷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没错!千真万———”话未完,大量鲜血却代替最后一字从妖妇嘴中喷涌出来。伊吹将手从妖妇的左胸口拔出,右手里是一颗还滴血跳动的心脏,妖妇眥眶迸裂,死死盯着伊吹右手上的物什,还没有唔咽出半句话,就眼睁睁看着伊吹右手将其用力一掐,瞬时血肉四溢,肉块啪嗒掉在地上,而他的袈裟、侧脸布满了四溅的血液。侧脸的血迹顺着脸颊滑落、紫色的瞳孔中迸发的寒光,更使他宛如杀人恶鬼。

他开口问道:“那本大爷现在杀了汝,也是可以做到的吧?”伊吹说完松开了掐着妖妇脖颈的手,那妖妇顷刻间碳化成了一具干尸,失去了支撑跌倒在地,化作一团灰烬,可真可称之为灰飞烟灭了。

伊吹望向表参道的方向,失去了妖力的幻境无法继续维持,那些前来参拜的人类已全变回了百来具骸骨,色彩鲜艳的鸟居只剩下了两根立柱,堆砌在宝物殿的金玉珠宝变成了一滩泥浆,他背后光鲜亮丽的社殿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先前的那只狸花猫从赛钱箱上轻轻跃下到伊吹面前,一双黄瞳依旧盯紧他不放。伊吹嘴角勾起了弧度说道:“你这家伙还真能跟着本大爷到这种地方来啊,鬼葫芦。”说罢向狸花猫伸手命道:

“来!”

只见那只被唤作鬼葫芦的狸花猫外形逐渐扭曲膨胀,幻化作一团综黑色的瘴气后向伊吹冲了过去,黑雾萦绕着伊吹,不久又重新塑形成实体,一个巨型的葫芦挂在了伊吹的腰上,瘴气也逐渐散去。

那一刻他彻底想起来,他的名字不是曾经舍弃的伊吹、也不是编造的手冢大明神,而是统领万鬼的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

酒吞童子望着地上算不上尸体的灰烬,嗤笑了一声:“源赖光,凭魇鬼这种低级小妖编造的梦境就想迷惑本大爷,也太看不起你的对手了吧?”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彼岸花花海从最远的鸟居方向蔓延过来,方才的场景还可以说是破败萧瑟,现在便如身置地狱般。

“叮铃————”

那声音再次从酒吞的后方传来。酒吞童子朝有声响的地方望去,看到的是最初梦中的白花。
“哈哈哈哈哈哈!”酒吞童子恍然大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个茨木童子!这莽鬼不但用自己送给他的铃铛指引本大爷正确的方向,还竟将自己的妖力注入到这株植物,让此媒介传给本大爷!这铃铛本是方便与之决斗的器物,自己何曾想到会轮到何等用途!等生啖完源赖光的血肉、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的后,可要好好嘉奖这不要命的鬼将。酒吞想到,他若想要切磋,本大爷这次便和他痛快战个三天三夜!最后若是碎骨吐血、两败俱伤,那就相互依靠边喝自己珍藏的神酒边看金轮天晷追赶满天星河。酒吞童子再想,若茨木童子打算陪他度过无聊的余生也算一个不赖的选择,毕竟逗弄茨木童子、看着他成长为甚至可以超越自己的大妖也是一件可以打发时间、极为有趣的差事。

他一想到自己身边还有茨木童子这样的存在,酒吞便感口干舌燥,大为快哉爽利。先前被蒙在鼓里、被妖妇欺骗的不爽快,不知飘到了九霄云外了。

仰天大笑的酒吞童子完全不加掩饰暴溢的鬼气,身上的僧袍袈裟被他自身的瘴气燃烧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鬼面肩甲,紫色下裳上是红色烈焰花纹,冲天红发拢为一束,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瘴气蔓延,鬼相逼人。

而他脚边的彼岸花变成了一双双血红色的手,朝酒吞的方向抓来,企图阻止他,将他拉下更深的地狱。

“杂碎!凭这就肖想困住本大爷!”

被妖物打断美好想象的酒吞再次暴怒不快,他将妖气凝聚在右手,一拳砸击地面。忽的,那冲击波像巨石坠入湖面扩散开,那穿透地底的震荡袭地越远越是力量倍增,彼岸花化作的鬼手一部分被冲击直接震裂,其余的一接触到冲击波伴随的瘴气立刻黑化腐烂,远处的地表劈裂,訇然中开。轰隆一声雷鸣,酒吞头顶的天空像被从两侧撕裂,那空刃从地面刮削下层层灰土扬起直冲苍穹。一声巨响过后,除了那白花像只被微风轻拂过,没被伤及分毫,所有可用肉眼看到的物体最终都变为了死物化为灰烬,蓝紫色的鬼火烧的鬼手噼啪作响,竟把地狱边境的天空燃烧得宛若白夜。这现在的场景可比起真正的地狱还要可怖千万倍。

这鬼王酒吞童子虽经受几天几夜的恶战以及遭受斩首之痛,却依旧屹立不倒,深感起战意之恐怖。但过分使用妖力太耗费体力,酒吞喘息絮乱起身,屏住最后一口妖力走近了摇曳的白花。

本大爷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况且......

还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去。

他握住花茎,手腕使力将白花连根拔起,脚下浮现出了茨木的妖阵,方才最后一击耗光了酒吞仅存的妖力,自己的力量逐渐从身体流失。但被熟悉的妖气包围,酒吞突然安心下来,他有点昏昏欲睡,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抽离的前一秒,他脑中又闪过了那个白发红角,黑底金瞳的大妖,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神明?可笑,若真要本大爷成为神,那本大爷也只愿当那莽鬼一个人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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